秋分的收获

       就我们中原地区而言， 秋分是收获的季节。

      我对秋分充满感情，是因为它在本人的心目中占有重要的位置。我记得是2008年的秋天，那一年的秋分，我是在高强度的劳动中度过的。我家承包了三亩土地，三亩地的玉米在秋分的开始收获。本来是说好的，秋分那一日，我和老伴同时下地，到地里去掰那三亩成熟的玉米。可是在秋分来临的晚上，我的孙女在新密市妇幼保健院诞生了。照顾孙女和儿媳妇的责任，就落在老婆身上。她喜滋滋的前往城区的医院照看产妇。而掰玉米的担子，就落在我的肩头。

     秋分的日子，清晨起来，轻雾漫然。天空飘荡着丝丝凉意。我感觉舒服。整个田野，都被轻雾所笼罩。尤其惹眼的，是那挂在玉米顶葵上的，坠饰在玉米绿叶上的晶莹露珠，在初升阳光的照射之下，晶莹剔透，像珍珠，似玛瑙。随着珠儿的坠落，有节奏的，无层次的声响相继而来。其实，我的心思，并不在今日清晨的美景，而在如何征服面前的这三亩玉米地。高低不等，参差不齐的玉米棵，密密麻麻分布整个田野。三亩地，一个人要在上午的时间征服它，并非易事。我没有多想，钻进玉米棵子内，开始劳作。麻烦啊，玉米棵子碍眼。撕下一个棒子，需要扔进篮子。而篮子擓在胳膊上，被玉米杆阻挡着，穿行困难。无奈之下，放下篮子，瞅准一个位置，把拽下来的玉米棒子扔向玉米棵子中间的部位。尽管视线模糊，尽管属于大致的方位，但是，也比擓篮子方便。钻在玉米棵子内，看不到远方的山峦，观不到近处的物体，唯有玉米锞子包围在四周，唯独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那是劳动的节奏。钻在玉米田里，浓浓的露水打湿了衣服，初始凉飕飕。随着劳动的加深，这种凉嗖变成爽意。凉意爽爽，辨不清是露水或者是汗水。二者交织在一起，沾满额头，流进眼眶，丝丝辣味儿，视线模糊着。用袖子去擦，时间一长袖子也湿漉漉的。人们常说，劳动是愉快的。但那都是短时间的劳作。时间一长，感觉的滋味儿就是口渴，难受。也许是常年没有进行过强体力的劳动，今日咋然一做，体力有一点吃不消。口渴开始袭扰。连续的汗水，密不透风的玉米地，随着太阳的升高蒸笼了。初期的那凉爽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而退。随着太阳的渐次抬高，玉米地内那初时的的岚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盼望着刚才那种雾气的缠绕，那些露水的挂注的存在。但这些都是一厢情愿的事情。大自然绝不会按照人的意志儿运行。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溽热和烦闷就缠绕在我的四周。漫长的地段，看不到前面，也看不到后边，只有那些高低参差玉米杆子包围着我。仿佛天下只剩下我一个人。穿行在漫无边际的玉米林内。什么是个尽头啊。没有参照物，也辨不出外边的风景。大概有多长的距离，我也记不清。反正在测量土地的时候，我知道这一片地的长度大概是一百多米。一百多米的长度，怎么今日就如此的漫长？我咬紧牙，继续努力，朝前掰，在玉米棒的撕裂声里，在四周草曼和玉米杆的缠绕之下，咬紧牙关，继续劳作。霹雳啪啦的声音，尽管没有刚才那么悦耳，尽管成了杂乱无章的声音，但是，我要忍耐，我要继续前进。三亩地玉米，要征服你。

       汗水朝外流淌。衣袖成为擦拭汗水最得力的用品。嗓子在冒烟，太渴了。此刻，盼望有一瓶甘泉来到。哪怕是一口，也是渴望的。但是，谁给我送达呢？我知道这是奢望。老婆远在几十里外的县城。家里唯独我自己。只有忍耐，只有坚持。

       在玉米田里呆的时间长了。四围被玉米杆包围。我想到外边透一口气。呼吸一下玉米地之外的清新空气，这应该是本人的权利。因为太劳累，也太盼望看一眼那地外面的风景。于是，停顿一下丢下手里的活儿。朝前迈步。谁知道这一迈步。竟然就是玉米地的尽头。哈哈，成功了。事情的结局就是如此的微妙。钻进玉米地诺长的时间，竟然在一瞬间，就看到外边的天地，外面真的很美好。高高的杨树林就在眼前，不远处就是电厂的烟囱。大烟囱的白色烟云，袅袅而飘。高速路的路基，穿梭的车辆，一切美好尽收眼底。

        我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不能再这么干。钻进玉米地里面，天狭地窄，只能看到头上的那一片摇晃着的天际。这样下去，劳动的效率定会下降。必须有参照物。铲开一条路，这样才能感觉到进展的速度。我改变思路。不再每一次掰六垄。而是一次一垄。这样的速度会加快。另外，把已经掰下的杆颈踩倒，留下一条缝隙。随着时间的增大，缝隙不断扩大。这样的效果会更加明显。参照物多了，会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精神头儿就会增加。

       对，就用此法。主意已定，行动开始。常言道，思路决定出路。大的问题如此，小的事情也是这样。只要思路正确，效率很快进会提高。我开始是使用新的方法解决余下的玉米。那就是撕下一颗玉米棒子，随着脚步就把这棵玉米杆子踩倒在地。倒地的玉米棵子是有法斩断的。就是收割机在前行的时候，先把玉米棵子碾倒，然后使用后面的铡刀把其铡碎。因此，用脚把玉米棵子踩倒，就是先走了一步。如此一样，手脚并行，上下同时劳作。初时只是一个窄窄的玉米的倒地缝隙。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不停的声响里，间距逐步扩大。别看只瞄住一垄玉米拢。但是目标很单一，很有意义。动作专注，就是那么一垄。速度是原来的几倍。瞄准六垄，思路容易分散。意念也不集中。对准一垄，这样好的矛盾就解决了。快速的节奏，感觉不同寻常。一垄很快到头。继而，又是第二垄。第三垄。我的算计，大概是十分钟左右，就完成一垄的突破。参照物在扩大，距离逐步加宽。远处的高耸的杨树，很快就在视野之内晃荡。高速公路的汽车，不时从身边穿过。更难得的是那习习清风，能够顺着倒地的玉米棵子的空隙，吹了过来，这就增添了凉意。刚在闷在里面的滋味儿，和现在相比，境遇大相径庭。这样的劳动，才是愉快的劳作，既是代价，又是享受。滋味儿比刚才舒服多了。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完成一半的工程。

      随着场地的扩大，劳动的成果也显示出来。一大片的开阔地。一堆又一堆的玉米棒子露出地面。是对劳动的肯定，也是对我的褒奖。原计划一个上午很难完成的任务，在策略转变之后，12点钟就结束战斗。3亩地的玉米啊。我的计划是需要一天的时间。但是，因为方案的合理，在上午就交了答卷。

      秋分是收获的季节。那一年的秋分，我过得挺愉快。因为我完成了秋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