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故乡过春节（1）

秋雨

一

　　因为大年三十没有放假，只好老老实实呆在办公室上班。下了班本想骑马奔往故乡，但又想看除夕春晚，吃过饺子坐在电视前看节目，方得知高速马路直到子夜还在收费。我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当听到这一消息时，比看了春晚节目还要高兴，心中感到无比庆幸。苍天啊大地呀，感谢竽耆??环偶伲?裨蚨ɑ岚装滋土吮静桓辉５那???坏└读嗽┩鞯墓?贩眩?鸵?俪院眉付俳茸樱?媸切惶煨坏兀?艺嫦牍蛳吕锤?蕴齑蟮乜募父鱿焱罚?SPAN lang=EN-US>

　　看过春晚，窗外爆竹声声，我准备在这炮火连天之中，骑马奔驰在原野之上，连夜赶往梦中的故乡，去给故乡的亲人和父老乡亲团聚，去迎接新的甲午风云，去迎接明天的新春！我原本骑的是一匹破奥驴，因为就要快到马年了，朋友有一匹老牙口的宝马，非要临时让我换乘。我也就不客气，虽说牙口老了些，但总是一匹马，总比我的奥驴好得多，马年求个吉利，赶往故乡定会马到成功，也好在亲人面前显摆显摆。

　　我背起行囊，匆匆骑上宝马，向着通往故乡的高速马路进发。走在大街之上，街市里的灯光显得有些朦胧，迎新春的爆竹连天接地炸响，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烟花落在前面，方能看到火花，原来夜色之中起雾了。宝马被惊吓得左躲右闪，几次欲要狂奔，我用尽全力勒紧马辔，按住鸾铃，抱住镂鍚，才免得撞上路边大树，好险啊！

　　出了市区到得城郊，大雾弥漫，只有摸索着前行。由城郊到得原野，再不见灯光，只有远方欢迎新春的爆竹响成一片，万家灯火躲进了雾霾深处，宝马有些惊惧，我比宝马更恐惧。由郊野到得林外坰地，手举着的灯笼再也照不到远处，左右前后似乎就我一人在赶夜路，云云雾雾，茫茫苍苍，唯听宝马蹄声薄薄，偶尔宝马仰首嘶鸣昭昭，四处成了鸦雀无声，再也听不到爆竹声声，看来声音也穿不透浓密的雾霾，我和宝马更加惊恐。“回去吧！高速马路虽然不再收费，但却封路了，快调转马头回去吧！”滚滚浓雾之中有人对我喊话，我再不敢前行，只有调转马头打道回府。

　　回到市区，街市的灯光更加朦胧，成片的爆竹声闷声闷气，再没有震耳欲聋的感觉。进了家门，打开灯光，窗外大雾弥漫，烟云之中依然响着迎春的爆竹。我躺倒又坐起，闷声的爆竹闹腾得怎么也无法入睡，想到正在倡导树立良好的坐风，我也就不再躺着，干脆打开电视守岁。糊里糊涂，也不知道都是什么节目，我闭着眼晴正襟危坐，心中意念坚定，借机修炼起来坐禅之功，一定要练成良好的坐姿，以便今后树立良好的坐风。天亮了，爆竹声再一次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我用良好的坐风迎来了新的一年，窗外的雾霾更大了。

二

　　我还是想回到故乡去，为了一家人的生计，一年没有回过故乡了，我想念故乡，梦中都想飞回故乡，去给故乡的亲人和父老乡亲团聚，去迎接新春的到来！哪怕雾霾重重，山高路远，高速封路，我也要回到故乡去！我再次背起行囊，匆匆骑上宝马，向着通往故乡的高速马路进发，口中还唸着佛语：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陟彼高冈，我马玄黄……陟彼砠矣，我马瘏矣……

　　我骑着宝马穿云破雾，终于来到陈留郡高速马路收费站。真的不收费了，但马路却没有放行，排起了长长的马队，因为雾霾浓厚，不知道前后究竟有多长的队伍。

　　原来好多人都要赶往冀州，也有去兖州、青州的，都需要从陈留郡登程高速，然后经陈桥驿分道。有人浓雾之中凑到我的面前，边给我递香烟边说：“新年好！万事如意！马到成功！回家的路排起的队伍如此漫长，还记得那年的冰冻雪灾吧？那一次我是途径孝感，更想回乡孝敬父母，恨不得一步到家，但却被困在武胜关，大巴无法前行，一侧是山沟，路上结成了冰块，稍有不慎就有跌入山谷的危险。今年我特意骑马北上，却又遇上这漫天该死的雾霾，太难了！”

　　“新年好！马年吉祥！这大自然的烟气足够过把烟瘾，我是不吸香烟了，谢谢朋友！其实昨天子夜后我就来过一次，回归故乡的路太难了！”我说。

　　“这匹青黑色骐骏是你自己的吗？牙口有些老了点，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呀！不会是匹盗骊吧？哈哈哈。诺！那是我骑的一匹驖骏，人称逾轮，可以腾雾，日行八百，夜行一千。昨晚你可以返回市区，我可就惨了，我是从颖水之滨的许都过来滴，欲往澶州老岳父家，然后再去淇水濮上过年，没想到被阻陈留郡，在此等了整整一夜。”递香烟的朋友说。

　　“你有驖骏宝马良驹，也可以再次返回许都，听过春秋楼108声钟鸣再出发也不算迟。”我笑着说。

　　“说得容易，你骑着奔宵还知道躲避雾霾，你哪里知道我的难处。你是不知道许都到荥阳之间根本无法通行，荥泽与圃田泽横亘其间，雾海茫茫，霾泽漫漫，你还真的以为我的腾雾宝马会飞呀！我是自许都出得春秋楼，过了灞陵桥，到了龙门折转东来，穿越荥泽北岸，才到了陈留郡这里。”递香烟的朋友像是在对我诉苦。

　　“哦！原来是过五关斩六将，前往北国寻兄。”我笑着回话。

　　“两位老乡新年好！真是不谋而合，为了迎接马年的到来，都骑上了良骏。我骑的是駓骏，就是那匹渠黄，是匹超影騋骏，已经看不出是红黑色的了。和我同行那位骑的是一匹骆骏，本是一匹华骝黑鬃白色良驹，人称超光，但却成了通身黑色，这雾霾污染得也太严重了。我们两个欲去青州被阻此地，把人急死了！你们是要前往哪里？”骑骝骏者走过来搭腔。

　　“我要去浚川黎山脚下，但先要自文石津过大河，我是想顺路看看曹丞相在枋头城拒淇水复归故道。但我不去邺城，而是折转东去，去新镇给老泰山拜了年，再前往黎山，攀登浮丘。如果不是为了看枋头城，给老岳父拜年，我会从黎阳津过大河滴。唉！河兖当冲要，沦飘薄许京。广川无逆流，招纳厕群英。北渡黎阳津，南登宛郢城。既览古今事，颇识治乱情。欢友相解达，敷奏究平生。”我回答。

　　“还是先走黎阳津吧，你可以顺路去看一下许穆夫人，她正在楚丘训练卫军，准备与北戎开战收复失地。唉！你不在故乡，天长日久不思还。哀伤卫国令心寒，终日流离命可怜。卫国诸臣居外域，怨声充耳己无关。”骑骝骏者接话。

　　“秋雨新年好！怎么，你们不认识了吗？马年了，我也骑了一匹骓骏，就是那匹白义，人称扶翼。后悔没有在大年三十那天提前返回故乡，坐在办公室傻啦不及上班，这下好了，回不到故乡过年了，吃不上野泽蒜，也看不成古庙会民俗文化了。”说话者似乎是周颂鹤，只是雾太浓，对面也看不清楚。

　　“新年好！是周颂鹤吧？骑駓骏那位听着像是常云梦，骑骆骏那位女士是赵燕淇吧？哈哈哈，好你个魏淇滨！捏着嗓子说话，竟敢骗我，说什么是从许都绕道过来滴！常云梦，快把你的良骏牵过来，咱们换着骑。”我被雾霾整晕乎了，此时方有些清醒过来。

　　“哈哈哈，我自己没有宝马，也没有奥驴，这是偷了周穆王驾车用的八马之一。雾太浓了，你仔细看看，那边隐约之中还有三位女士，她们是付伾岚、王碧霞、马飞燕，骑的分别是驈骏、騧骏、駰骏，都是好马，分别叫做赤骥、绿耳、山子，人称绝地、翻羽、逾辉。”常云梦笑着说。

　　“你们，你们怎么会都在这里？”我像是丈二和尚，再一次糊里糊涂，如坠云里雾里。

　　“你前天打电话，不是说要回故乡过年吗？我们几个提前赶往陈桥驿，顺路也想看看赵匡胤黄袍加身的表演。看过人间一场演戏，也就来到了陈留郡。”付伾岚几位也凑了过来。

　　“原来如此，这一下可算是凑了个八骏聚会，只是雾霾太浓，就是拍照个合影，出来的图片也会是烟雾弥漫。咱们不如放马旷野，不再等着走高速马路，看谁先到达黎山脚下的野泽蒜饭店。记着给卫妞、淇妞、浚妞、奥孬、水孬、宝孬他们几个通知一下，让他们都到野泽蒜饭店集合，看来中午不可能赶到浚川了，约定晚上在那里聚会。”我高兴地说。

　　“这雾太浓了，要是起些风就好了。”魏淇滨说。

　　“你说什么？可不能这样说话！目前我们正在反‘四风’，你却在呼唤起风，到了野泽蒜饭店，看如何把你灌醉！”常云梦一本正经地说，众人在雾霾之中大笑。

　　八匹马儿放开，虽是大雾遮天，但八骏整日云来雾去，天马行空，已经习以为常。我骑上骐骏盗骊奔宵，可谓驾彼老马，但却神采奕奕。魏淇滨骑着驖骏逾轮腾雾，迅疾狂奔田野，飞马乘乘。常云梦骑着駓骏渠黄超影，任由驾彼騋骏，来去骙骙。赵燕淇笑在骆骏华骝超光背上，尤似悠悠良驹，马鸣萧萧。周颂鹤骑乘骓骏白义扶翼，俨然征夫捷捷，骏马业业。付伾岚骑着驈骏赤骥绝地，恰似巾帼多娇，朱幩镳镳。王碧霞胯下騧骏绿耳翻羽，雾中英姿烈烈，飘风发发。马飞燕骑乘駰骏山子逾辉，堪称载驰载驱，云骤骎骎。好一幅今日八骏横渡大河图，但见得沃野良骏嘶奋蹄，雾霾中天河神马驾祥云。正是：

　　赤骥火红时运转，盗骊黑亮愿成功。逾轮青紫行天马，绿耳青黄跨彩虹。山子白灰形似虎，渠黄华贵体如龙。华骝良骏黑鬃尾，白义风驰雾霾中。

　　绝地奋蹄不染土，嘶声翻羽快如风。奔宵万里只一夜，飞驰超影逐日行。电闪逾辉身炳耀，超光神速体朦胧。乘云腾雾吉祥送，扶翼鹏程如意迎。

　　仰首良八骏，嘶鸣自九天。风驰祥瑞到，幸福送人间。爆竹迎新岁，城乡除夕年。千村锣鼓响，万里大河欢。

三

　　说起野泽蒜饭店，令我忆起来一段辛酸往事，这要从野泽蒜说起。

　　野泽蒜的茎叶不像蒜，也不像葱，又不像韭菜。野泽蒜根部很像蒜，但蒜瓣很小，与麦粒大小相仿，根须细如发丝，呈玉白色，玲珑剔透。地下部分的茎也是白色，露出地面的绿茎很短，似乎露出地面就是长长的绿叶。叶的阳面是一道浅浅笔直的叶茎，直达叶的尖部，叶的背面呈半圆形，叶细而长，叶长可达几十厘米，叶如绿色的线绳。

　　野泽蒜吸取着大自然中的日月精华，采集天地间的灵气，实属天然的绿色食品，带有韭菜的鲜美，又有葱﹑蒜的味道。我的童年时光里，妈妈常用野泽蒜裹着红薯面蒸包子，或者和着红薯面蒸菜馍，也偶尔用玉米面蒸蒸菜，时常也生腌野泽蒜咸菜，我每每吃得很高兴。那时间白面很少，又吃不起鸡蛋，在我的梦中，几曾吃到白面包着鸡蛋加野泽蒜的包子，馋得我数次哭着离开梦乡。

　　如今我们正在反对“四风”，尤其对奢靡之风深恶痛绝，但在我童年的记忆里，那个时间我的故乡也是赊米之风盛行，我家最为典型。每到年关，妈妈为了让我能吃上一顿饱饭，总是向贫穷的街坊四邻赊米。就是平时，赊米赊面也是常事，贫穷善良的一村人，谁家略微过得好一些，总要帮扶贫穷的家庭，你帮我，我帮你，整个村子都在刮着赊米之风。往事不堪回首，如今回想起来，不管是奢靡之风，还是赊米之风，在我的内心深处都有着切齿的痛！我对天不止一次虔诚祈祷，但愿奢靡之风和赊米之风都不要刮回来了，相信故乡的父老乡亲与我有着同样的感受，有着同样的祈盼和良好祝愿。

　　赊米之风盛行的年代，野泽蒜伴我度过辛酸难忘的童年时光，也给我儿时留下了温馨的回忆。妈妈离我而去了，我思念妈妈，思念与妈妈一起吃野泽蒜的艰难岁月，更留恋那段奠定我人生基石的过去。我也曾数次回到故乡去找寻野泽蒜的踪迹，然而走遍浚县城的大小饭店，令我很是失望。自从我离开故乡，野泽蒜永远成了我梦中的回忆，假若能在故乡再吃到我朝思暮想的野泽蒜，将会胜过人间无数。

　　记得童年时候我常去挖野泽蒜。初春时节，卫河两岸杨柳吐绿，野花开满村头田野，南来的紫燕林间翻飞唱鸣，故乡的泥土飘着醉人的芳香。为了用野菜充饥，我与常云梦、周颂鹤、魏淇滨、赵燕淇、付伾岚、王碧霞、马飞燕等一帮小伙伴们挎上篮子，手拿小铲，沿着蜿蜒的卫河苦中寻乐，欢蹦跳跃，嬉笑追打，然后坐着船儿渡过卫河，越过几个自然村落，一直向西跑上几十里，进入地平如镜、一望无际的麦田。后来才知道那是部队的浚县农场，田里的小麦正在返青，麦苗丛中生长着很多野泽蒜，我和小伙伴们半天就能挖上满满的一篮。夕阳落山的时候，已是满载而归，可一天的奔波劳作使得我们又饥又渴，再也没了蹦跳的气力。伙伴中有几个小哥哥小姐姐领着，我年岁最小，由于饥饿干渴，我总是拿不动满篮子的野泽蒜，急的总是哭鼻子，姐姐哥哥们总是帮我。

　　后来的岁月里，我也曾走出神州中原，走向东西南北，走过祖国的千山万水。也曾东登泰岱，观澜齐鲁，直抵东海；也曾西出玉门，进入大漠，攀上天山；也曾飞跃秦岭，进入天府，跃上昆仑；也曾直飞西藏，观光神山，拜谒圣湖；也曾岭南飞渡，南国椰林，寻觅红豆；也曾跨过长城，深情桦林，魂系北疆。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想起故乡的野泽蒜，可当地接待的朋友端到餐桌上的总是野生菌类，什么“菜中茅台”、“菜中剑南春”，还有什么荃菜、珍珠菜、马齿苋、荠菜、蕺菜、紫背天葵，多数是我不认识的苋菜、苦菜、龙头菜、桔梗、河芹、刺嫩芽、蕨菜、菊花、绿茸菜、柠檬香薄荷，以及什么榕树尖、丝瓜尖、南瓜尖、刺五加之类的等等，唯独不见野泽蒜，我好想吃上一口故乡的野泽蒜！

　　故乡也常有乡亲、朋友、同学来看我，他们知道我爱吃故乡的豆腐皮，爱吃火龙岗上的小米，爱吃浚县的绿豆面，总是多少给我带来一些，但却从来没人给我带来一把故乡的野泽蒜。历史上浚县特产也是很有名的，小河白菜、小河大碾村白萝卜、小河大碾村枣花蜜、什么村的无籽黄瓜、火龙岗小米、火龙岗绿豆、城关西王桥村豆腐、屯子园上村大蒜、王庄申窑头红梨、浚县豆腐皮、浚县兔肉、党校绿豆粉皮等等，但浚县特产里唯独不见野泽蒜。

　　一次前往沂蒙山区，得知鲁中南地区沂水县有野泽蒜，可我最终仍是没能吃到。改革开放以来，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吃野菜、杂粮成为时尚，可偌大个浚县城里竟然找不到野泽蒜的踪影。据说野泽蒜可通阳化气、开胸散结、行气导滞，野泽蒜还可以治疗痢疾，抑制高血脂，防止动脉粥样硬化。这样好的野泽蒜竟然没能引起故乡的重视，我担心是被山东省沂水县的朋友连根挖去了。我好想吃上一口野泽蒜，尤其是能回到养育我成长的故乡吃上一口。如果能坐在大伾山下，摆上餐桌，用野泽蒜拌上豆腐皮，用鸡蛋炒野泽蒜，再有一笼热气腾腾的野泽蒜包子，邀上儿时的伙伴，喝上几口故乡的小酒，去回味当年，去聊谈天下，醉言西东，那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不是神仙胜似神仙。如果没人愿意开这样的饭店，等我退休后，我就告老还乡，申请个营业执照，开一个浚县野泽蒜饭店，邀请南来北往的客人，好好品尝我故乡的美味野泽蒜。

　　常云梦、周颂鹤、魏淇滨、赵燕淇、付伾岚、王碧霞、马飞燕知道了我的思乡情结后，联合留在故乡的卫妞、淇妞、浚妞、奥孬、水孬、宝孬等同窗好友，真的开办了一个野泽蒜饭店，并号称这就是开在浚县的庆丰饭店。据说自从首长去吃过一次野泽蒜饭店，如今的淇园御宴楼门可罗雀。

　　还有浚县知县汪岑在县衙后花园玉照亭用官方名誉开的芳卉园，真个是“琼姿只合在瑶台，谁向江南处处栽。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寒依疏影萧萧竹，春掩残香漠漠苔。自去渔郎无好韵，东风愁寂几回开”，可惜如今关门歇业，听说已被拆除正在恢复县衙原貌。还有接任的县令刘德新在大伾山建的纯阳洞天皇家酒楼已经转行，成了一处风景区。浚县才子卢柟在他私家的啸圃园中凿池引水，叠石为山，移得淇园翠竹，南方百卉，开了一家长风万里洗脚城，内里可以吃饭喝酒，都是高消费，曾经车水马龙，应接不暇，如今也已秋风萧瑟，再不见“卫河东岸浮丘高，竹舍云居隐凤毛。醉倚湛卢时一啸，长风万里破洪涛”的往日景象。还有十亩荷花漾碧波，湖面小桥南北，岸边画廊蜿蜒，竹林深处隐约可见的荷翠姑画舫，如今已不见灯红酒绿，再没有北方秦淮河上的热闹场面。因孔尚任《桃花扇》公演，一时间红得发紫的浮丘桃花庵畅春园，曾几何时轻歌曼舞，红翠群芳，高朋满座，如今也不行了。

　　另外还有东城门的东望澶云长春酒楼，南城门处的南控黄流叠翠大酒楼，西城门临着卫河的西瞻行翠长青迎宾楼，连锁店观澜园、允淑园，北城门护城河沿岸的北迎紫极拱北大饭店，以及大观园、蟠桃园、静谷园、文圣园，菉园、黎公遗风园、抱瓮灌园、玉女倩影园、庄园、秋园等等几处高消费的地方，听说服务员都放假回家过年，大门紧锁，说是春节后不会再开业了。

　　某些人忘记了赊米之风盛行时的苦难岁月，只记住了奢靡之风，只记住了靡靡之音。如今首长都亲自在两袖清风的小饭店排队就餐，个别人还牛逼什么！首长都吃起了具有地方特色的民族品牌，某些人还仰着个头颅高贵什么？作为故乡人怎么不进野泽蒜这样的庆丰小饭店，还想吃什么样的大餐？首长都能在野泽蒜饭店与民同乐，坚持不戒严清场，我们几个去野泽蒜饭店欢庆新春，你个卫妞、淇妞、浚妞、奥孬、水孬、宝孬还要包下野泽蒜饭店，不就是当过几天村长吗？如今也都先后退居二线，还装什么大干部，这可是典型的官僚作风。

　　自从野泽蒜饭店开业，生意可谓兴隆，倒闭的几个大饭店看准了商机，不再比豪华、比阔气、比奢侈，开始把目光投向老百姓。先后开起来低档的百姓之家，诸如山水田园、故园农家乐、南望果园、凌霄农家、新华园、科普园、竹园、桑园、菜园、云溪桥头、卫水燕语、岁寒双秀小饭店、平原黎园、伾山晓月夜光园、龙洞秋云快餐、童山晚照夜话小店、善化奇峰往昔粥棚、淇门风雪火锅等等。真如雨后春笋，古城黎阳真的焕发了青春，和着正月古庙会民俗文化，又是热闹异常，各个小饭店里坐着就餐的都是黎民百姓，他们二两小酒下肚，在那里悠闲地侃大山，全成了民聊古往今来，再也看不到大腹便便云天雾地官聊的身影，再也听不见令老百姓作呕的官聊声音，公款吃喝成了过街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