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滩上的红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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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踏上敦煌那一望无际的茫茫戈壁滩，躁动的心立刻平静下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方圆几百里的戈壁滩，平坦而荒凉，没有飞鸟，寸草不生。看着看着心中又有着慷慨激昂似的兴奋起来，我叹大自然的神奇。

     水是生命之源，而这里严重缺水。戈壁滩让人喜欢让人愁，人们生存的环境是这样的恶劣，他们吃的水全是从很远的地方用水车运来。敦煌是一个很朴实的城市，敦煌人的朴实无华让我们领略了人固有的淳美，看到他们红润的脸上淀开的笑容你该知道他们是多么骄傲地生存在这片土地上。

    我们的导游小姑娘对我们热情而又真诚，细心全面地给我们介绍着敦煌的历史：“敦煌，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之一，古称沙洲，位于甘肃省河西走廊西端，是古丝绸之路上的一颗明珠。汉武帝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设置敦煌郡，汉唐时期形成灿烂的敦煌文化，留下了众多的名胜古迹。”她稍稍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敦煌的自然风光同样毫不逊色：沙漠奇观鸣沙山和月牙泉，澄黄的沙山和清澈的泉水相互依存，延续千年不变，景色奇异迷人；阳关及玉门关虽只余下断壁残垣，置身其间，却仍能隐隐感受到边关的铁马金戈之气，使人不得不慨叹历史的沉重和苍凉。”看着她干裂的嘴唇，还在不停地讲解敦煌的有关内容，我们非常感动。我赶快拿出自己带的水给她喝，她很不好意思而有礼貌地拒绝着。

     我看着茫茫的戈壁，广袤的大地，不曾有过什么生灵，真是苍凉之地。啊！飞速的汽车前方有一片桔红色夹杂着金黄色的植物，我惊喜万分！小姑娘说它们是戈壁滩上生命力最强的红柳。

     红柳？我想起来了，毕淑敏曾经写过一篇《向红柳忏悔》的散文，当时看过印象极深。红柳通常都是长在沙丘上。一座结实的沙丘顶上，昂然立着一株红柳。它的根象一柄巨大章鱼的无数脚爪，缠附至沙丘逶迤的边缘。

     我真的不敢相信，荒凉的戈壁滩上没有任何植物，而红柳确在这里孤独地成长着。它坚强地生长在戈壁的大沙漠中，没有树，没有小草，白天与风沙较量，夜里与星星做伴……

     红柳给戈壁滩带来了生命，红黄的枝杆，叶片很小，远远地看去，红红的一片。这种色彩也只有在秋季才能看到，天气越冷红柳就越红。它在每年的六月开出小红花儿，一直到九月这红花儿才落去。金秋十月，我看到了红柳把缕缕灿烂照耀在苍凉的戈壁深处。我凝视着红柳，在干渴的戈壁滩上，红柳面对风沙的无情，夜幕下的寂寞，无惧狼嚎鬼啼，依然把亲切的微笑留下，留给荒凉的戈壁柔柔的情感。它知道冷漠的戈壁需要爱的温暖来溶化，巨大的戈壁苍穹有多少宝藏等待挖掘。红柳让我感到西北人的顽强，感到这里的所有有生命的植物和动物都是如此地顽强，他们一代代地敷衍着后代，扎根在这片土地上，我敬仰红柳。

     天空湛蓝，白云却静止在飞动的思绪中。稀疏的骆驼刺草与风细语，吐露昨夜的星光索影。我们驱车前往中，荒凉的戈壁滩，慢慢地有了一片绿洲，就像是突然降临的一片绿色。水是碧蓝色，其实它是蓝天映照下反衬出的色彩。这绿色虽然有不太大的一片，给人的感觉是这么美丽，是这么的纯静，这么的清新，更让人好好珍惜它的存在。

     我拿出相机拍下红柳的灿烂，红柳虽然没有伟岸的身躯，没有婀娜的风韵，也没有甘甜的果实，却有着最执著的根蒂。它和茫茫戈壁紧紧相依，耐住寂寞的风寒，守候无人的荒漠，经受黑夜的挑战，托起岁月的太阳，把戈壁沙漠般的心灵，变幻一片丰厚的土地，增添绿色的希望！

    在乌鲁木齐我认识一位老奶奶，她今年70岁，她鬓发斑白，优雅、娴淑的脸庞上写满了岁月的风霜。她是浙江人，20岁响应号召来到新疆，现在她一家三代深深扎根在第二故乡----新疆。她朗朗的笑声特别感染我，谈起悠悠往事，有时感慨万端，有时眼含泪花，有时爽朗大笑。她说着说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我们爱浙江，也爱新疆》这首歌，似乎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光。“我们新疆好地方，天山南北好牧场。戈壁沙滩变良田，积雪融化灌农庄。葡萄瓜果甜又甜，煤铁金银遍地藏。我们美丽的田园，我们可爱的家乡 ……” 这是一曲欢快悠扬的新疆民歌。当年，援疆工作大队的年轻人，就是高唱着这首歌踏上西去的列车。

     老奶奶拉着我的手，很深情地说：“这首歌描绘了新疆的美丽富饶，也表达了我们的心声。我们爱唱这首歌是因为我们爱新疆。” 是的，他们爱新疆，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爱，是倾注了浓浓真情的爱。这不仅是因为新疆的美丽富饶，更是因为这是他们挥洒青春热血，奉献一生汗水的热土。

     老奶奶那自豪的神情告诉我，他们这批人都是好样的，是出类拔萃的，我们为边疆献出了最美好的年华。我敬重他们这一代为新疆做出贡献的人们，敬重他们长期在边远艰苦地区，穿越戈壁沙漠，跋涉在高山峻岭，住地窝子，喝涝坝水时，显得那么从容淡然。可爱的人啊！你们不就是戈壁滩上的红柳吗！

     我感动地看着老奶奶，她个子不是太高，身体却非常健康，那种身心的健美，在茫茫的戈壁犹如红柳般显得如此妩媚。他们这一代人让荒凉的戈壁滩呈现出一种活力，有了他们建设边疆的美丽，戈壁滩不再寂寞，散发出青春、坚韧、顽强、洒脱，还有浓浓的柔情，我陶醉在她的情怀里。

 

 

   2005年10月